马约门是巴黎地铁一号线的一个站点;一号线是法国的第一条地铁线,于1900年世界博览会时开通。
马约门是法国首都的经济、会议和文艺中心;1974年巴黎会议大厦在这里剪彩。
马约门是法国公证业宣传的重要站点,是法国公众了解法律的中心之一;1979年11月12日,公证界在此举行了第一次公证开放日。
由雅各 × 本哈木和年轻公证运动[1]倡导,公证高等理事会支持,公证开放日的宗旨在于让公证人更贴近大众,进一步明确其公共服务的角色。每一年,全国有很多公证人来无偿提供咨询。
在开放日里,公证人就事先公布的法律主题回答公众的相关问题:结婚、离婚、赠与、继承、税务、不动产、财产管理……一个自然人可能关心的任何法律问题。咨询都是单独、匿名[2]和无偿的。咨询的途径可以是面对面,或是电话,今年则增加了电脑网络。
2008年12月6日,第29届公证开放日的主题是两人过日子。
在法国,两人一起生活并不就意味着结婚,还有可能是协议同居或简单同居。实际上,在1960年,法国有319,900对新人;到2000年,为305,385对;而到2007年,只有266,500对。结婚的少了,离婚的多了:1970年时的离婚率为12%,2004年达到44,8%。法国人选择更灵活的共同生活方式:自2005年来协议同居每年增长25%。
到底选择哪种共同生活方式?法律规范最全的婚姻?最灵活的简单同居?还是中间路线协议同居?这三个术语公众都已经非常熟悉,但并不一定了解它们的法律内涵和意义。例如,共同住房只有在婚姻状态下才受到保护。此时,即使该住房为夫妻一方所有,该方只有取得夫妻另一方的同意时才能出售该住房。而在协议同居或简单同居状态下则不是这样。所以有必要先咨询公证人,以作出适合自己的选择[3]。
除了当面、详细的咨询外,还可以在现场听取讲座,宽泛地了解某一主题:共同生活、共同投资、自我保护和家庭保护、共同购买、离异等等。
在这一开放日的末尾,有一场有记者、社会学家、人口学家等参加的大辩论,主题是重组家庭特有的问题。
而对不能到现场来的观众,可以通过网络视频和电话热线提问。
组织开放日这项活动,需要很大的人力和经济资源。
首先,一个公证人小组要花几个月的时间确定开放日的主题。一般地,主题会是法律实践或新的立法带来的问题。例如:2003年的主题是财产与税务。财产的创造和移转都牵涉复杂的税务。2006年的开放日则选择了赠与和继承的新规则;因为2006年6月23日的第2006-728号法律修改了赠与和继承方面的规定,而这些新规则在2007年1月1日就生效。
公证界自身的努力需要与公众宣传同步。因此借用媒体以最大范围触及公众;例如费加罗日报、法国国内电台[4]等。开放日的宣传预算占法国公证人高等理事会宣传总预算的3,5%,即约120,000欧元。
要说明的是,这项活动并不限于巴黎。各地的区公证协会同时在全国60多个城市宣传:波尔多、里昂、马赛……
而前来提供咨询也不止法国公证人[5]。
自2004年来,阿尔及利亚公证界开始派代表团进入咨询大厅。他们来这里是因为在法国有一百多万阿尔及利亚移民。
问题各种各样:要管理在阿尔及利亚的财产,给堂弟一个什么样的授权呢?管理权限还是处分权限?授权应为什么形式?在阿尔及利亚继承如何办理?女儿同儿子的继承权一样吗?
鉴于130多年的殖民历史,阿尔及利亚在保留穆斯林法的同时,大量汲取了法国的民法。
对阿尔及利亚公证人而言,他们不但拥有法国公证人的经典业务——家庭法和不动产法,他们还垄断公司法方面的所有协议性业务:公司设立、股份转让、商业资产让与、生产设备抵押、商业租赁……直到公司解散(而不是公司破产,这是一项司法程序)。因此,任何外国投资者到阿尔及利亚,法国的或中国的,都需要通过当地的公证人。
那么,中国公证界是否也能借鉴法国同行的“公证开放日”为民服务呢?
据统计,在法国有约400,000中国移民[6],在中国也有30,000多法国人。提供优质高效的公证法律服务意义深远。当然,国际交流对公证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,特别是国际私法领域的知识和语言技能。从公众提的与中国相关的问题中,可以总结出三大类型的问题:国际继承、跨国婚姻中的财产制及离婚。要回答这些问题,需要四种能力:中国法与法国法的知识,汉语和法语。因此,法国法律工作者与中国法律工作者的结合似有其实际需要。
另外,中国公众在多大程度上了解公证这个行业?公证能为公众带来哪些法律保障?笔者认为,中国公证界如果也能借鉴法国同行的“公证开放日”,通过宣传和介绍公证,帮助公众找到日常生活中解决各种法律问题的答案,公证将日益深入人心。
[1] 见:唐觉,“中国人见证法国年轻公证运动第38届大会”,《中心通讯》,2007/12,第23期,上海中法公证法律交流培训中心。http://www.cnfr-notaire.org/Article.List5.asp?id=537.
[2] 匿名不仅适用于公众,也适用于公证人。在开放日的会场,公证人不得向来客发放名片。
[3] 再举一个典型的例子,可以说明公众可能不了解法律术语内涵的情况:所有权虚有权人和完整所有权人之权利差别。虚有权人不得占有其享有该虚有权的场所,也不得收取租金。否则,税务机关就可能将其定性为完整所有权人。
[4] 选择电台而不是电视台是有理由的,法国人早晨起来时、路上开车时大多会听收音机。
[5] 当然,开放日前来共同提供咨询的还有与公证业、与家庭生活密切相关的其它组织,如医学研究基金会、奥特伊患难青少年基金会、居里学院,等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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